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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正文
●居家三章之二阳台客厅的落地玻璃窗前，有不足4平方的一块儿小地方，摆着将近30盆大大小小绿色植物，一大片阳光抑或斑驳温暖，亦或热热辣辣，在晨昏之间记录着流转的光阴。这便是我家的阳台。阳台上种植的都是些非常普通的花草。比如高大粗壮、满身是刺、快要顶住天花板的仙人柱，比如叶子宽大稀疏、枝丫斜出旁指的无花果，比如叶子纤细丛生、花儿朵朵争艳的韭菜莲。太阳花在蓬蓬松松、密密匝匝、错错落落的心形枝叶间跳起芭蕾，粉色的小花夜晚收起花瓣，只待清晨的阳光爬上高楼、跃进阳台之时，便奋力绽开那份邂逅的喜悦。长寿花在年前就擎起一簇簇小红花，有三瓣、有四瓣、也或五瓣，像一把把高高举起的火炬，燃烧着娇俏的生命。绿萝叶子油亮、茎蔓舒展，只要有了目标，便努力攀爬不止；米兰，谷粒大小的花穗在春天里打苞，一年四季常开不败；只要水份、营养充足，吊兰那茂腾腾的叶子更是葳蕤繁茂、肆无忌惮。阳台与客厅之间的顶梁上，吊着一个直径约30厘米金黄色的竹制鸟笼，笼中养着一只浅蓝泛白的鹦鹉。客厅近阳台处放着一组沙发，沙发的脊背上经常卧着一只蓝猫，名叫“咚咚”。猫和鹦鹉之间的故事略述如下：灰白的鹦鹉曾是一对儿，有一天雄鸟不知所踪（推测与蓝猫直接相关）；遂买回一只翠绿色虎皮鹦鹉作伴，没过几天再次冲出樊笼，重蹈覆辙，被蓝猫拖到另一个房间虐杀，只留下唯一的蓝白色鹦鹉得以苟活，这便是“天天”了。天天在它不足0.03立方米的“房间”孤单却安然地度过了半年多。饿了，吃米；渴了，喝水。每天重复着局促空间里的蹦蹦跳跳，尤其是它“叽叽喳喳”地唠叨，再也没有了回应和鸣。正当家里所有人认为它肯定习惯了独居生活的时候，有一天，它竟也从2厘米宽窄的细柱之间侧身挤出，展开羽翼，鸣啭着穿飞于绿植之间，自由出入于囚禁它的那只鸟笼，以此来向我们证明，自由才是它的终极向往。天天除了吃食儿喝水儿回到笼子，其他时间则展翅翱翔于阳台、客厅和饭厅等更加广阔的空间。它一会儿在绿叶间停留，一会儿在水晶灯上歇脚；叫声里有了高低变化，声音里透着畅快舒心。天天最喜欢那棵无花果树，经常在上面驻足，大拇指粗细的枝条，足以承载这只轻盈好动的精灵。每天它都会在花枝上碎步腾跳、左顾右盼、梳理羽毛，最经典的动作莫过于“金鸡独立”：一只脚抓紧树枝，另一只脚向后伸直，连带这一侧的翅膀也全部展开，认真地作一番“侧伸展”，然后，调换另一只脚，另一侧的翅膀，反复前番动作。玩累了，便从这个枝头飞向那个枝头，啄食无花果的叶子，衔起并抛出花盆里的泥土颗粒。自顾自的玩耍从不顾及有没有观众、更无需人们喝彩，然却强烈吸引着同一片空间里生活的天敌——蓝猫咚咚。只要瞄见天天跳跃的影子，咚咚便瞪大了眼睛，黄褐色的眼球闪烁着奇异的光彩，蹑手蹑脚寻向阳台，猫腰弓背绕到花盆之后，凝神屏气攀上花盆，冷不丁地挥动前爪。飞爪落处，天天总能在即将逼近的瞬间振翅逃离，落脚于高处，鸣叫几声，像是高调回应咚咚：“哈哈，你抓不到我！”咚咚进攻了很多次，也失败了很多次。慢慢地，它失去了进攻的兴趣，经常蜷卧在和天天相隔不足一米的沙发脊背上眯着眼打盹儿。没有了猫的进攻，天天似乎失去了游戏的伙伴。它开始飞离枝头，围绕咚咚盘旋鸣叫，大有挑衅之意。咚咚假寐，在天天转悠数次之后猛然伸出前爪，想打它个措手不及，奈何，这只鸟儿太机灵，总能在关键时刻化险为夷。相处一年之久，猫和鸟似乎成了朋友。猫每天眯缝着眼睛望着鹦鹉，似乎在说：你叫起来真好听，像天上的仙乐一样，把所有的烦恼所有的忧愁统统都吹散。鹦鹉每天在猫面前飞飞停停、晾晒歌喉，似乎在炫耀：你看起来好呆萌，像猪八戒一样，每天吃了就睡睡了就吃难道不无聊吗？如今，花草葱郁的阳台是猫和鹦鹉的乐园，他们相互观望、相互欣赏、隔空玩耍，这里是自然丛林的一角，每天都在演绎着亦敌亦友、危险与和谐共存的一段佳话。作者系曲阳县作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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