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也就毫无悬念地结束了,为这个开始我们留下了一份小小的记录。希望明年的夏日也与各位共度。
那/不/奈/斯
导语“Ifonlyitcouldbelikethisalways.Alwayssummer.Alwaysalone.Fruitalwaysripe.”
夏天——冲动又疯狂的念想、瘫在地板上的猫猫、一趟毫无目的的旅行或者恋爱。然而这个夹缝中生长出来的夏天只剩下最后一点余热去创造可能,所以在我们夏日的尽头收集了编辑部的夏日碎片,在“秋天深了”之前喝下最后一杯气泡水。
和尘:海岛上马桶里捞玻璃渣的夏天这个夏天和遇见的人格外美好,可以用很久去回味,和几十个师弟师妹在此小住了半个月,游学式的补习。在这里有很多出海的小渔船,你会在海边遇见归来的船夫、远道而来专门蹲守新鲜海鲜的食客、还有在码头织网的老妇人。
站在阳台看海的人,一起意气风发地扬起手,海和天晕染成一片,船在慢慢地摇。在天台出夜景的时候,想要拍一张背影,某个人突然回头,于是变成一张两个人的回眸。
一些事情有人共做,散发出不同的意味。晚饭后绕海徒步,一起点餐、提饭,朋友洗澡时不小心打碎了浴室玻璃门,出门买药、包扎、打扫、蹲在马桶边捞玻璃碎。一起打地铺野餐,在深夜走几公里的路回酒店,11个人挤在客厅地板上共眠,打车在日出前飞奔去拍摄视频,炒冰搭配烧烤,共度让我们对于食物、风景、时间的感受都有了不同的深度。清脆笑声,用树叶吹口哨,一盏烛火,某个日落的瞬间。
开学了,祝心中的各位秋日平安。
如山清:狱中生活实在是没有比开学返校后出不去校门更让人憋屈的事情了。每天会把学校管理层在心里骂上八万遍,然后就是看着学校的同学们与校门以及栏杆不断斗智斗勇。
这种事情我在三四月份的时候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疫情多少好转的时候,我所住的小区栏杆上立刻就被掰断了几根,那个“洞口”的旁边还贴着违反防疫措施将会负法律责任的警告。小区为了方便管理只给小区留了一个出入口。但是居民们显然对于这种不便颇有意见,于是便自行在围栏上自行开门。而这个“门”恰好在因为防疫而被堵上的出入口旁边的。这种门开得一多,栅栏就变得很破碎,慢慢就显露出摇摇欲坠的趋势。最后居委会迫不得已,将栅栏全换了新的,并且贴心的在上面开了个小门,并且用砖块搭好简易的台阶。这也算是为了那些想抄进路但是又身体不便的原来只能挤栏杆出去买菜的老人们考虑了。
当然,我在学校即使翻墙出去也不过就是改善下伙食,倒也没有特别大的需求。偶尔会和室友一起围着学校的围墙瞎转。甚至有一天我们发现了一个矮的豁口,透过那里,我们看见了墙外的马路,马路那边是湖。那个湖本来是我日常晚饭后常逛的地点,现在却也只能望着它。也不是说在别处望不见,但在那一刻的那个地点,我们突然感受到了对于那湖以及自由的触手可及。于是室友欣喜,飞奔过去。我倒是比较怂,等他去探路。不过就是这么一个犹豫,校工发现了,被叫了回去。
然后还有一些,什么室友翻墙出去,衣服被栏杆勾住,然后人挂在围墙上之类的事情。倒也无必要再提了。
大家都配图了,我不配也不好,那我就配一个假期用来恐吓三山同志的照片吧。常井项:夏天也就毫无悬念的结束了六月休息了一整月,打了一百多小时《异度神剑》后终于从毕业论文的后遗症里走出来,开始能看些书和电影。女友推荐我去投了一家杂志的稿子,因为她是某位编辑的粉丝,此后就是邮件联系,几番往来,七月后真就开始写些所谓的「散文」(倒不是课本上那种「美文」),又开始心心念念想着如何写完自己的长篇小说。
七月之后,为了完成答应下来的事情——一个人撑住各种破摊子——连着面试了十天,每天听各种人说话,生不如死。好在早上醒来的时候总还没人吵我,一个月就靠着早上几小时看完了快三十本推理小说。月底去了趟编辑部,和新认识的杂志编辑聊稿子的事情,也谈了谈「文学」——已经很多年没和人说这些了,严格说这些东西肯定是比教小孩子好玩太多。
八月初去宿舍收拾东西滚蛋,和女友、编辑还有另两位一起去了河北三天。之后回老家看家中的中年夫妇装修。回来后也还是波澜不惊这么过着。要说有什么大变化,可能就是又开始在杂志上写设计专栏了,第一期就写「门把手」。
本来想写那三十几本书,结果主题订成了「编辑部的夏天」,我就只好碎碎念了。真诚感谢夏天才出现的这个编辑部,不然我肯定就无福消受夏天了。(《虚拟街头漂流记》真的很好看。)
我在时尚杂志写稿子,写我买台灯的故事。Moira:掉进爱丽丝的兔子洞和朋友逃慌似的跑去南京,没想到真的掉进了童话里的兔子洞。
南京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夏天也掩盖不住那股浓郁的阴气。那天夜里才到南站,心里开始为将要见到陌生的房东而忐忑不安。民宿是提前在网上定好的,“LGBT友好”的标签和大片的绿植引诱着人去尝试新的社交领域(或者说是对于在这种环境下公开出柜的情侣的好奇)。台湾腔好像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Hank(房东)一开始说话就我缓解了将要住进一对男同性恋家中的担忧。他们的家里是一种令人惊异的干净,和正常的酒店的那种让人感到疏离的整洁不同,而是明显可以感受到这里有“人”的味道。分给我们俩的房间有一整面墙的窗户,窗边的白色地毯上,摆放着高高的仙人柱和暖黄的夜灯。我和朋友窝在懒人沙发上商讨明天的出行路线,感觉整个人被一种巨大的温暖包裹着。
早上七点不到,Hank就起来做早餐。早餐时被问到为什么会选择他们,我说:“感觉在这个环境下LGBT群体生存很难。”他俩坐在我对面,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又异口同声地说:“不难,不难。”随后又和阿半(Hank的伴侣)聊起专业和对社会的一些看法,Hank抱着腿一脸无辜:“你们谈的我都听不懂诶。”他身上有着一种台湾式的单纯,简单干净,但是坚韧,就好像一切投射下来的阴影都遮不住他的太阳。
吃了两天Hank精心准备的早饭,住了那种被人用心打扫出来的房子,临走的时候居然完全舍不得,在留言本上给他们写,这两天的招待让我觉得“掉进了童话里的爱丽丝的兔子洞”。拍了合照,他送了我一袋子蒲公英种子,走的时候认真地答应他,有机会还会再来。从那里离开后,获得了一种莫名的勇气——就算花去十几年寻找真理而无所获,然而沙漠中永远有绿洲存在。
傲群:丢失线索的夏天当我回顾这八个月近乎同质的生活时,我丢失了线索。我在这片混沌模糊的水潭中反复打捞,只发现了些许零碎却意想不到的小东西。我将这些漂浮的非意愿记忆细细把玩,莫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它们显得那么久远,却竟然就发生在这个假期里。
记得有段时间,我闲得发慌,天天晚上必看一部经典电影。还不是豆瓣TOP的那种,而是世界电影史发轫初期的冷门佳片。最大的发现是巴斯特·基顿——当年同卓别林齐名的“冷面笑匠”。基顿的动作喜剧质量颇高,技巧性十足,甚至对元电影叙事有过先锋性的思考,绝不逊于卓别林。当然,我同样酷爱卓别林:不仅在于其表演技巧,更在于其伟大的人性。无论现状如何黑暗,卓别林总是近乎执拗(甚至显得天真)地追求真善美,从未怀疑过人性足以改变未来的力量——这是何等感人至深的理想啊!卓别林是个伟大的演员,更是个伟大的人。
但这段日子很快就结束了,因为我找了份实习做。然而,尽管一周就休一天,我还是想方设法忙里偷闲,到处找乐子玩。我巧妙地利用调班规则,为自己腾出了三天完整的假期,直接跟朋友跑去上海玩了一趟。不出所料,本来口口声声说要珍惜每一分钟的出游时间,最终还是相当真实地在民宿里闲了好久,一天还夜聊到凌晨三点,甚至爬起来看了场欧冠。(说到欧冠,作为巴萨铁粉,这个夏天真是我的噩梦,更何况我还是半夜爬起来看直播的。不提了,泪目。)
忙碌的实习期同时大大提高了我读书写稿的效率,因为我不得不在被挤压的闲暇时光中拼命完成我给自己定下的任务。之前有好多书的札记想写,最终都咕咕咕掉了;而如今,我找回了奋笔疾书的动力。(在被称为“快手徐”之前,我其实是一只等待碳烤的鸽子。)至于书嘛,自然是读不完的,而且越读越觉得读不完——但愿在被抬进棺材之前,我能把豆瓣的想读列表清空。
……
诸如此类的想法还有很多,简直混乱不堪。嗐,寻找秩序真是人类凄美的本能。不幸的是,这条线索可能永远都是缺席的。
那就让它缺席吧。
哗仔:看见别人的生活疫情期间在家宅到发霉,心里竟有些期待开学。但开学无非是从一种模式切换到另一种模式,我的生活本质上还是重复的、单调的,这简直让人难以忍受。毕竟我早已到了不再相信「新学期新气象」的年纪了。
为了对抗这种无聊,我读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书,以及在短视频平台消磨了相当多的时间。免费的电子书(感谢